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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窩心的眼睛（二）
作者: 蔡小孟	日期: 2012.06.18　　天氣: 　心情:

當時我正在坐位上把玩著我剛買的水果牌橡皮擦，它從我的左手飛到右手，

又從我的右手飛到左手，一個不小心，它飛離了我的雙手，剎那間，

天空烏雲密佈，悶雷不斷，只聽嗾的一聲，接著坐我旁邊的女生，

有如孟江女般的哭聲綿密地往我轟來，當時全班一百多隻眼睛就聚集在我身上，

我的腦筋一片空白，在凶案現場的桌上只見得水果牌橡皮擦壓著小白(蠶寶寶)，

昏沉沉的天空終於下起來毛毛細雨，彷佛在訴說著天人永隔的悲痛。

從那次不幸的事件發生後，那女生再也沒有和我說過話，偶而眼神相覷，

她的瞳孔中燒著熊熊的烈火，好像在對我說：把小白還給我...把小白還給我！

後來，我買了個瓶飛龍牌「立可白」給她，希望這樣能減輕她心裏的憂傷，

我...真的不是故意的！這件事也在我心裏又煎又熬了很多年，

直到今天我把它說了出來，但往事還是歷歷在目，我只希望小白在天之靈能夠安息！

事隔多年以後，我又看到了這種燒著熊熊烈火的瞳孔，我一直在想，

是不是我不小心踩死了她朋友的小強，看著她那種為難的模樣，

我心裏實在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，我想這之中一定有誤會，

雖然她的朋友讓我很難堪，但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夾在中間的她，

所以...我選擇了默默的離開，我相信，這樣對她是比較好的方式，

只因為，我不喜歡看到她為難的眼睛。

你知道幸福是長什麼樣的嗎？我知道，因為我曾經看過，所以我寫下了它的定義，

當一個人對他牽掛的對象表達關懷而能讓對方感到開心時，我想這就是幸福，

在這樣資訊發達、知識爆炸的時代裡，人與人之間的關心似乎變得遠遠不如農耕社會，

曾幾何時，我問過許多人，寫信是不是一件美好的事，只可惜他們給我的答案，

總是認為提筆寫信是件愚蠢的事，因為...信件沒有電話來的有時效性，

有事打電話就好，何必要浪費時間買信紙寫信。

當時的我雖然也有點認同這樣的觀點，但每次看到朋友在寫信時，

那種好像吃到酸酸水蜜桃的表情，我便覺得好生羡慕，只可惜我字跡太過藝術，

文筆不夠內涵，所以一直遲遲未有下筆的興趣，總覺得寫文章是件痛苦的事，

尤其是寫好後自己、看著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時，那叫人痛苦的，不是我的心而是我的眼睛。

表達人的感情有很多種方式，而文字是最緩慢的一種，如果只看到寥寥數字，

便能令人感動非常，那我相信作者一定是位用字高手，就如同笑傲江湖裏的獨孤九劍一樣，

招式再怎麼千變萬化，還不如用一招令人看不出它是什麼招的劍招，因為不知是什麼招，

所以便無法接招，這就是劍術的最高境界，以無招勝有招。

而所謂的無招並非是毫無劍招，而是它並不在我們所看過或所學過的招式，

它的真諦是在有招的劍招中創作出無招的劍招，就如文字一般，字是有限的，

但句卻是無限的，你可以在很多書中把別人講過的話抄寫成一篇漂亮的文章，

但你卻無法賦予它情感，一篇文章中的最難能可貴的部分，不是在於它的詞藻如何優美，

用字如何艱深，而是在於文章本身的個性，它的個性便會主導整篇文章的風格，

在讀過它之後，若能明白作者所要表達的精髓，那它就是一篇好文章。

我想，在我還沒有變成那種以無字勝有字的高手之前，我還是要用心的思考，

如何在文字中走出自己的風格，如果有一天，有人看到我的文章就知道是我的文筆，

那我就成功了，哈哈哈～在期待這一天到來前，我還是要把這篇文章寫完才行。

那天，我第一次感到為某個人寫篇文章是多麼一件美好的事情，

當我將含羞草放在她手上時，她笑了，笑著問我在文章裡星形的貼紙是什麼？

我記得有一年，在一家美術用品社，我好奇了買了一堆的大大小小的星星，

只因為它們會在沒有星星的夜裡一閃一閃，望著天花板上的星星，

總是能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，不是那麼的孤單。

我希望她也能感受到這種感覺，有星星陪伴著的夜晚，是一種沒有距離感的幸福，

幽暗的房間裡，它總是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努力地左閃閃、右閃閃，

也許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像天上的星星般，看似那麼的擁擠，其實卻是疏離的，

所以我寧可看著天花板上的星星，妳能明白我說的嗎？

看著她拿著我的文章窩心的眼睛，我好怕，好怕她會突然對我說那三個字，

"字好多"，我想聽到這句話的我一定會當場吐血，但我知道，

她一定會用心的看完我為她寫的文章，因為她是個喜歡閱讀的女生，

如果說她讀我的文章能變得開心點，那就算我寫到手斷掉也心甘情願，

只因對我來說，這才是能讓我畫不下句點的動力。

有一次，我問她是否可以坐在她旁邊？她沒有說話，只是使勁的打了個寒顫，

我以為她感冒了，原來是鼻子過敏，我想這一定是一件很難過的事吧，

這讓我想起我國小二年級的時候，那時我的抵抗力很差，常常莫明奇妙的感冒，

就算再怎麼看醫生，還是沒有改善，有一次，運動會到了，

那一天使勁的跑完了六十公尺的賽跑後，我坐在操場旁樹蔭下走道的石椅上，

我用力的喘著氣，但總覺得空氣就是不夠用，一陣陣頭昏目炫的感覺不斷侵蝕著我的思絮。

回到家後，我病倒了，送到醫院後才知是氣喘，我在病床上努力的呼吸著。

這是我第一次能體會到，呼吸原來是件這麼困難的事，那種感覺就好像飄浮在海上，

人用著身上最後的潛意識不斷的浮出海面用力的呼吸著，這時我才明白，

原來我並非不呼吸，只是忘記了我正在呼吸而已，就如同在夢境中之的我醒著，

但只是我忘了我睡著而已，人生如夢亦如幻，緣起緣滅還自在，這句話就是我所要表達的。

所以，當我看著她用心的呼吸時，我能體會那種忘不掉呼吸的感覺，

聽說紅憶仁對治療這種慢性的症狀很有用，所以我拿了幾包我們這兒農會的名產，

紅憶仁隨身包給她回去吃吃看，也許能改善這種症狀，當她接過隨身包的那一剎那，

我第二次看見她窩心的眼睛，我也很開心，而我所能做的，也只有這麼多，

我只希望她一個人在外面工作，能夠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，活的健健康康的，

不要讓別人為她擔心才是，期末考前的一個禮拜，在電腦課上，我看見她來了，

穿著一身黃衣坐我對面的桌子，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，我想和她打個招呼，

但我的腳總是不聽我的使喚，我還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，我不時的看著電腦上的小時鐘，

任憑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，但心裡始終下不定決定，只因為，我害怕她不再和我說話，

只因為，我害怕她不再接受我這個朋友，只因為，我害怕我的出現總是會造成她的為難，

只因為，我是這麼的在乎她，在這麼多年以後的我。

很多年前，我也曾在乎過一個女孩，但這其中的差別是，一個我不常見面，

一個我卻能常常看到她，不常見面的女孩，我能常常的打電話給她，

告訴她很多很多的故事，常見面的女孩，我卻一通電話也不能打，

即使我很想聽到她說話的聲音，兩個不同的女孩，兩種不同的心境。

下課前五分鐘，我終於下了決定，我在紙上寫下了幾句話，不管發生了什麼誤會，

我依然相信她，只希望她也能像我相信她一般的相信我，因為，

我不想失去她這麼一個朋友，當我走到她旁邊，我看到她的眼神時，我似乎明白了，

明白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複雜。我拿了考題給她，而那段話我就寫在背面，

我說了：那天的事，我沒有放在心上，其實那天的事，真正放在我心上的，

不是她朋友對我的指責，而是我令她的為難。

這是我第三次看見她窩心的眼睛，她開玩笑的對我說，她要告我，

這讓我思考了幾秒鐘她所要表達的言外之意，原來是我偷用了他的EMAIL ID，

我侵犯了她的智慧財產權，呵呵喝，FINEDINNER，我祝福她每天都能有FINEDINNER，

看著她的模樣，我終於了解，曾經有個雙魚座的女生對我說，有時契合的朋友之間，

不用說太多話就能明白，不用解釋太多就能了解，當時的我聽的一頭霧水，

現在的我終於體會到一點點了。

呼，寫到這兒，相信能認真看完文章的，十根手指頭算的出來，

雖然還是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，很多很多的字想寫，

但我想，應該夠了，因為寫再多，也不會有太多人看我寫下這一篇文章，

願妳和我都有一樣的心情，寫文章和讀文章一樣美好的心情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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