–
階梯裡美麗的琴韻
「………………∮……………∫…………∮…………………」悠悠然的鋼琴樂音柔和悠揚,像夏日的一陣沁涼和風,彈奏吹著吹入了心田,吹著也吹散在沈悶住家內外,和協於階梯上下空盪深沉的深邃。
還在拚命K書的宋哲倫,為了書桌上的微積分,和一堆繁瑣的英文單字,反覆練習沈重的腦袋幾近發昏,閒置桌頭的茶飲早已乾涼。世紀異國,隔了千里遠之外的弦音,滴答滴中的悠揚,傳來玄祕悅耳的音韻,迴繞在空氣中的旋律難道一曲卡儂嗎?或者
:月光曲?報時台般的響起甦醒了哲倫鬱塞午后的胸懐:「已經過了晚餐時間,想該作休息和用餐了。」鬆手……緩口氣,哲倫起身離開了書房走走動、伸拉筋骨,腦袋子就跟著音樂間奏中轉入輕放的聲息 。陌生的卻又輕淡扣住心扉,住了一年,也聆聽了近一年的光載,愈來愈在意了這節奏的調調。
那麼這位少女正在學古典鋼琴樂嗎?也修管弦樂嗎?或者那長笛樂曲子,並不是出自於她呢?那麼……。走進了窄小的廚房裡,找了小湯鍋順手開了火,從冰箱裡找出洪伯父丟下的牛肉湯包,發現這星期的食物就快要用完了。因為求學的關係,向長興街的洪伯父借宿,洪伯父和父親是同鄉且曾為同事的朋友,借住他多出來的小房子,進出卻十分自由,洪伯母並不管什麼,只遠遠的忙她自己插花設計:瑜珈之類的圈子。
電鍋裡的飯還是熱的,切了半個透紅的番茄和小白菜丟進了鍋子裡燒滾吧!哄自己的肚子只求簡單不費事,也省得麻煩洪伯母了,冰醉雞也還美味的好。慢板的罁琴旋律,繼續撩動著美妙個個的音符,陪伴在單調的入夜,自己陷入在渾沌不清的大腦,頓時領受了一番境、淨的滌洗。哲倫一邊想著:「難道另一端的她,知道這裡的我,悶得無聊嗎?」喜歡音樂卻對音樂一知半解,在免費聆賞的同時,思索著:「這悅耳好聽的曲子是什麼啊?也猜想:正在彈奏鋼琴的她,此刻心情應該是輕鬆愉快的吧。」自己會心的笑,大口大口的湯食攪動的滑進了肚子裡,然而簡單的滋味都能輕鬆揚起眉角,笑容在閉合間落入了心田。
鋼琴聲,當然不一定出現在晚餐的時間裡,那個午后∣「夢中的婚禮」輕快的節奏,勾勒淡淡憂傷的旋律,反覆的彈奏中,柔軟的心抑不住的被感動了。靜靜的∣「荒城之夜」緩慢曲調的接續中,沉沉低迴日本帝國敗役之後,一大片頹廢毁敗的景象,獨自聆聽那時代群鳥悲鳴∣「旦見英雄劍氣在」的凜然,異城玄韻淒淒然的落懷。哲倫不免猜想著:「那時候她的心情很糟嗎?因為戀愛的緣故嗎?」不知不覺的發現自己,掛意著那一位用手指訴說心事的女孩。為了弄明白:「一定是哪一層樓,哪一戶住的感性才女和她的模樣:」的謎,偶或也流連音樂專櫃CD探索密碼,搭乘電梯時還敏感的作了分別。每次乘搭電梯的時候,就刻意又偷偷的注意,上下樓的女孩子們。日子一久了,竟然為她們打出了分數。
由便利商店內拎了兩罐礦泉水走出,進了大門,電梯正從九樓下來,錯身出去的,是個成熟端莊的女士,臉上還架了一付深度近視眼鏡,上班族的她總是顯得孤單單的樣子:「也許……因為……什麼原因吧……。」靜默的回到了書房臥室,突然清醒的趕緊要自己把電梯裡,一些奇怪的念頭一一丟去。收心立即回到電子學的結論:「……得知〈PMMC〉是一個電流計,在兩端並聯電阻〈Rm〉作電壓測試大部份的〈current〉均衡通過分流器〈shunts Ra. Rb. Rc〉」,算出了其中各別的伏特數值後,也畫下圖示加強電子學應用操作的概念。
十四層的樓房,住戶還算是單純的,洪伯父家住六樓,卻把五樓的小套房空下給他。哲倫的父親仍在霧峰的小學,忙著教學工作,洪伯父很早就被調任台北了,卻也快要退休了。年歲的差距,哲倫安份不敢隨便,只有儘快把書唸完的心情。……就要傍晚了,起身舒展的片刻之間,往窗外樓底下看去,馬路上的三樓小弟弟,正悠悠哉的溜他的秋田犬,真讓人羨慕那般幸福的童年生活。
這一天週末的假日,學校大考已經結束,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,為了連日開夜車的透支,一直睡到下午,才在日斜照的光暈下醒過來。沒有回鄉,一個人就去逛大賣場了,媽媽給的生活費還夠買衣服,就多買了一條牛仔褲。挑選了標價不低的一件新款,為了免被同學們笑老土的啊!經過了試穿和自己高大清瘦的體格合適,帥氣的結了帳,讓自已驕傲的自信提高了不少。又趕緊往食品區的那邊,選購一些簡便的食品,洪伯父不一定是在家裡用餐的,自己說要自理伙食,免得面對洪伯母吃飯時的尷尬,能夠借到個窩住已經很不錯了。
挨著窗子的書桌,每次抬起頭往窗外看去,十幾年還算新的樓房,安全氣窗上卻空無一物,總覺得單調的像缺少了什麼似的!單調的居住空間哲倫發現,隔鄰五樓住的女孩看起來文氣乖巧,温柔沈靜中有一點吸引力,一樣是台科大的同學,家裡又好像是做印刷的,但是那一家的女主人,愛對外人練嗓門的說話讓人怯步。住在八樓和+一樓的小姐都長得太平凡了,尤其是住在八樓的那個矮個子小姐,每天濃妝豔抹的怕人家看不見,她用的化妝品必定是雜牌的,每次都讓使用過的電梯,留下難聞的氣味,還聽說性情古怪的愛整人,唉!
春節年假才剛過完,哲倫搭了傍晚北上火車,到了住處時,已經是家家燈火的夜了。才走進大門,發現:「背著樂器的她正等在電梯前。」哲倫忽然的一陣興奮,心裡為這樣ㄉ一位美麗的女孩一陣翻騰,和著音樂早已一起偷偷躲入自己心裡的她,就將近一年了吧。面龐中ㄉ皎潔明眸,秀逸長髮身材高佻,恬淡清雅的氣質,又曾經猜疑和迷惑,一下子就被收服了。一起進了公用電梯後,自己按了鍵鈕,又瞄了一眼按下七樓電梯的手指,細長淨白的淨亮那麼吸引人,自己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一位女孩ㄇ?從容的尊貴不俗,神祕的身影和夢幻的樂曲,原來都是出自於她:但是她的芳名和姓呢?和自己只差一、ニ歲吧?一大串的問號,哲倫衝動的想打開口招呼認識,又怕犯了太冒失的毛病。走出電梯時,刻意的看著向她點個頭,留下善意ヌ誠懇的笑容。
*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∮........................∩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&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#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~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~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~ ~